过了一会儿,一阵喧哗,进来一个黑黑的矮冬瓜。他面色发黄,带点狂态,刚进门就嚷嚷开了。这位不顾别人的空谈家一到,在场的人三人一撮两人一堆,各自聚拢来,免得听他啰唆。
他们离开壁炉,走近于连坐的长桌下首。于连的神情愈来愈紧张,因为不管怎么使劲,他们说的话还是灌进他耳朵里来。而且,纵然阅历不深,他也明白,他们直言不讳的事关系重大,而眼前这些要人又是多么希望谈话内容能绝对保密,泄露不得!
尽管慢条斯理,于连已经削了二十支鹅毛笔,眼看要技穷了。想从拉穆尔先生目光里找点暗示,也了无所得,侯爵早已把他忘了。
“我这样做,很可笑,”于连一边削笔,一边想,“但是,这些相貌平平,受别人托付,或自肩重任的人,应该是很多疑的。我这倒霉的眼神,带点质询意味,看人又不大恭敬,必定会引起他们的不快。如果我一个劲低着头,又好像在搜集他们的谈话。”他极感为难,跟着就听到不少稀罕事。
第二十二章 争 论
啊,共和国!今天,肯为公众利益牺牲一切的只有一个人,而图享受求虚荣的,却何止千千万万。在巴黎,一个人之受尊重,是看他的车马,而不是看他的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