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想冒险。我从软帽底下摸出羽毛,朝讲台摆了摆,可老家伙谈兴正浓,正说到好处。演讲已近尾声,老家伙正刹不住车地念着祷文,临到结尾他一向如此,既然是祈祷,他的眼睛自然是闭着的。
我曾说过老家伙的祷文是多么冗长。能一连说上两个小时,引用起《圣经》来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跟你我背字母表差不多。所以各位可以尽情想象,几百个人坐在他面前,听着他如泣如诉,这咱们的万王之王,他老人家创造了橡胶,创造了大树、蜂蜜、果酱、饼干,还有所有的好东西。他能够这么一连说上几个小时,说真的,就为这个我们还少筹了不少钱呢,因为有时候那帮扬基佬儿给他的絮叨弄得不胜其烦,懒得听他歌颂造物主,没等募款的篮子递到跟前就走了。这时候,老家伙已经学乖了,这段感慨一带而过——只用一个半小时——讲台上的老家伙正闭着眼,声如洪钟地向我们的造物主倾诉,求他扶助,让他尽自己的神圣义务,解救一众黑奴,将其护送至大天使路西法的荣耀之中——可他好不容易才把这长话短说。
我估摸着,这个密探以前也来过,因为他也知道老家伙要收尾了。他瞧着老家伙闭上眼睛,谈起《圣经》,便迅速离开后墙根,在过道里站着的人群中挤来挤去,往前面走。我使劲儿朝老家伙摇着羽毛,可他双目紧闭,正热情洋溢地赞颂上帝。我没办法,只得跟在那密探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