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使们为何不起来,倒劳动姑娘?”淑英说:“想都睡熟的。
奴听见叩门,起来相问。若是别人,自然要他去开。见是嫂嫂,故此不叫他们了。嫂嫂果是为何这般时候独自回来?”必有缘故。月华说:“有一个人同我来的。我一夜不睡,身子倦极,待我去睡一睡,明日起来与你细说。”二人各自回房。月华展开床帐,一骨碌扒上床去,放倒就睡去了。他一灵儿又梦在亭子中,见本坊土地与手下从人说:“柳生见色不迷,莫大陰骘,快申文书到城隍司去。”醒来却是一梦。想曰:“分明说是柳生,不知那人姓柳也不姓柳?也不知是我这一桩事,还是别家的事?”天明走了起来,姑娘进房叫:“嫂嫂起身了。
昨夜回来毕竟为何?”月华道:“姑娘,说来好笑。那日天气闷爇,我恐哥哥在家要换衣服,一时便要回家。小使叫轿许久不来,我心焦不过,随唤船来,满想到城门边上岸走回家罢。船到门头,天色尚早。走进城来,恐遇亲邻不像体面,不如在亭子上少坐,待天色傍晚回家也不打紧。那时上岸一进亭子,天雨如注,恰好一个少年撞将进来,见他欲待出去,雨似倾盆,只得上前施礼。初然我还不慌;向后来天黑将起来,十分烦恼,又恐少年轻薄,急也急得死的;向后天晴进节,城门已闭。这番心里跳将起来十分,又恐那人欲行歹事;谁知一个柳下惠,一毫不敢轻薄,他倒走了出去,直至四更,往做豆腐的人家又去将钱买来茶请我,他把那茶杯至至诚诚放在地下。后来开了城门,他又送我到门首方去。”淑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