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想还是到涅瓦河去更妥当些。那里没有什么人,他便可以少受人注视,且在各方面都方便得多,一切都隔离得很远。他对自己为何在先前那儿徘徊了半点多钟,觉得好怪,且在那个不安的地方烦恼、急躁,真是多余的,先前为什么想不起这边来呢。那半个钟头被他白白浪费掉了,只因那件事是在昏乱而愤怒的时候想起的!他会如此漠然地遗忘,他感觉到了。他该快快地去做。
他朝着B大街向涅瓦河走去,但在路上又有一个想法击中了他。“为何要到涅瓦河去呢?跑得更远的什么地方去,再向岛上去,然后把它藏在那些幽暗的地方,放在森林或荆棘丛中,再做个标志,那不更好吗?”他虽觉得自己不能确切的判断,但他觉得这念头是很好的。然而,他不能往那边去。因为他走过B大街向空旷去时,在左边看见一条在两旁围墙夹着的,通往一个庭院去的过道。在右边,一座没有粉刷的四层楼房的墙一直筑到庭院;在左边,一个木栅和墙平排着凸进院子里约有二十尺远,他便朝向左边走去。这边是一个荒僻的寓居的所在,堆着各种垃圾。在庭院子末端,一间矮陋的、污秽的小石屋的一角,好像是什么工厂的一部分,从木栅后面露出来。也许是造马车者或木匠的小屋;从门首起整个地方都给煤炭熏黑了。他想这儿就是丢东西的地方了。他看见院中没有一个人,便走了进去,马上发现靠近大门口有一个水槽,如同那些工人或车夫的庭院中所摆设的;在木栅上边还有用粉笔写着的古代箴言:“这儿绝不许站着。”这真是太好了,因为如此进去便没有形迹可疑了。“在这里我把这些东西抛置在一块儿,然后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