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都市北京,我像根水泥地上的野草般格格不入。我的头发是黄的,妈妈剃光了我的头发,给了我一顶帽子。我说着一口山里话,和妈妈完全无法交流,我哭的时候,她得找来爸爸才明白我要的是什么。
我以大山养育出的倔强天性开始了按部就班的城市生活,可我总是无法在横竖的直线里获得快乐,总企图撞开那个边界逃到哪里去。
妈妈送我去了幼儿园,有一天我趁着老师们在交谈,飞奔出教室和大楼,冲出院门,一直逃到大街上。我对着整个世界大声哭喊:“谁带我回家?!谁带我回家?!”老师们在院内疯狂找我,找到街上也没发现我的踪影。
当时正好有一个妈妈的同事骑自行车路过,认出了我,便把哭喊的我带到了妈妈单位。当妈妈脸色苍白地闻声来找我时,我正躲在她的建筑制图板底下,以为这样就不会被发现。这件事,妈妈每每回忆起来都后怕得倒吸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