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工人怜悯地自言自语:“唉!五十多岁的人了,又有高血压,心脏病,没人强迫他改造,就自己疼惜点自己嘛!他已经不是一次昏倒了……”
另一个工人嘟哝:“附近没医院,厂里没车,这可怎么办?……”
他更加生气地说:“厂里不是有三轮平板车吗?你们谁快去推一辆平板车来呀!”
“谁蹬平板车送他到医院去呀?一个被改造的走资派,界线问题呢!”
他吼起来了:“少废话!我送他去医院。”
有人推来了三轮平板车,有人帮他将商业局长抬上了平板车。他二话不说,骑上车,飞快地朝市立医院蹬去。
深夜,这辆三轮平板车停在沿江路一百五十二号楼前。
葛玉龙将商业局长扶下平板车,扶着他走进楼内,走上三楼。
商业局长用微微发抖的手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
葛玉龙将他扶进家里,扶着他坐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葛玉龙替他倒了一杯开水,递给他,又从衣兜里取出药放在一只破木箱盖上。它可能就算这个房间里摆放东西和吃饭的“桌子”了。餐具、盆碗、粮袋,占去了它的大部分面积。房间只有七八平方米,靠墙支着一张单人铁床,靠窗的地板上,铺着一小块凉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