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在她眉间鲜少浮现的困惑中凝聚。
“我没想到你还会回来。”他说,“但时嬴只有真正死了,才能活在你心里。”
他褪下了面具,似乎也褪下了习以为常的冷漠。一向运筹帷幄的尊上,此刻如同犯了错的孩子,既无措,又可怜。
她呼吸在发抖:“你怎么知道他死了才能活在我心里!你凭什么这样以为!你听我说过吗?到底这是我的想法,还是你的一厢情愿!”
风越吹越大,几百盏灯烛被狂乱的撕扯着,烛火摇摇欲坠。
每一个字却都直击人心,她的声音明明不低,她明明满眼愤怒,却莫名给人一种委屈地几乎要流泪的错觉。
他怔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谢拂池露出这样的脆弱,即使是被镇心丹诱惑的那个夜晚,她也不曾委屈到落泪。
“时嬴,”她又一次在他面前唤出这个名字,唇瓣被水浸的苍白而干涸,“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无情无义,这样不值得——”
“与你并肩吗?”
并肩。
像是一道惊雷劈开混沌的心府,粉碎一切,只剩下这两个字在旷野上呜咽盘旋。
他从未想过谢拂池会愿意放下偏见,他也从未想过谢拂池在知道一切后会说出这两个字。
他踉跄一步,抬起手臂,缓缓地,用力地将她单薄的脊背揽入怀中。连台阶也没来得及下,他单腿跪地,颤抖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