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印证完毕,基本可以确定小花的家在江西鹰潭附近。王枫用鹰潭日常生活里最显著的特征一一提醒小花,在她邈远的记忆里,部分印象缓慢地浮出水面。小花很谨慎,每透露一个信息都嘱咐王枫别说出去,以免让北京的“爸妈”知道。她想离开,但又恐惧离开,广阔的世界对她来说是个可怕的陷阱。如何帮她找到亲生父母,我们四个人每天都在商量,可头发揪光了也没理出个头绪。她完全不记得村庄和父母的名字,自己原来姓什么都忘了。我们每天都谈,每天都以叹息告终。
一个周四中午,出门两个小时不到,王枫又回来了,身后跟着正在吃汉堡的小花,因为嘴角破了,张嘴小心翼翼,但分明又饿得不行。颧骨上瘀青,左手手腕处也结了一块血疤,走路踮着脚,膝盖受了伤。昨天晚上被她“爸”打的。小花昨天的收成不错,回到家“爸妈”还没回来,她躺到地铺上不小心睡着了,醒来发现口袋里少了三十块钱。旁边的兄弟姐妹都摇头,“父亲”就火了,一顿胖揍。
行健说:“这日子没法过了。”米萝说:“先揍丫一顿再说。”我说:“还是自己家好。”王枫问行健要了一根烟,吸得那个狠,每一口都想要了烟的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