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阿拉密斯神情忧伤地回答说,“他病了,病得很厉害。”
“病了,病得很厉害,这话是你说的吗?得了什么病?”
“恐怕是天花,先生,”波尔多斯答道,他也想插进来讲句把话,“糟就糟在十有八九他的脸得破相。”
“天花!你这可又真是海外奇谈,波尔多斯!……都这岁数了,还出天花?……没这回事!……大概是受伤了,要不就是死了……哎!我早就该料到!……听着!火枪手先生,我不许你们到那种地方去鬼混,不许你们在街上吵架斗剑。一句话,我不愿你们让红衣主教先生的卫士看笑话,他的卫士可都是些棒小伙子,既斯文,又机灵,他们可不会让人抓住把柄去逮捕他们,再说他们也不会就那么听凭人家去逮捕他们!……这我一点儿不怀疑……他们宁愿死,也不会后退半步……滑脚,逃跑,开溜,这些勾当只配让国王的火枪手来干喽!”
波尔多斯和阿拉密斯气得浑身直打战。幸亏他们心里明白,德·特雷维尔先生实骨子里是爱护他们,所以才对他们说这些话,要不然,他们非得上去掐他的脖子不可。两人用脚在地毯上直跺,嘴唇咬得都出了血,手里紧紧捏住长剑的剑柄。外面呢,我们刚才说了,大家听见叫阿托斯、波尔多斯和阿拉密斯,从德·特雷维尔先生的语气中猜出了他在大发雷霆。十来个好事的主儿紧挨门帘站在那儿,激动得脸色都发了白,因为他们耳朵贴在门上没漏过里面的每一句话,嘴里还把统领辱骂两人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给整个前厅里的人听。不一会儿工夫,从书房门到临街的大门口,整座宅邸都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