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件件褪去她的衣服,她回应他的吻,意识模糊地想,先满足这部分需求,不算罪恶。
早春的傍晚,天气阴沉,光线幽暗,司凌云看着枕边的傅轶则,他仰躺着,面孔以高挺的鼻梁为界,有一半沉在阴影里,呼吸平稳均匀。她心底有柔软的情绪蔓延开来,几乎想伸手抚摸一下他,可是她伸过去的手指定在了半空,差不多同样的一幕浮到眼前。
六年前那个秋天,在他家中,他也是从美国回来倒时差,这样酣睡,她蹲在沙发边看她。
她颓然放下手,自嘲地笑:你不会再一次把性与爱混为一谈了吧。
有人会在得到满足后感激,有人则会向往更多,只是所有极致的满足都有结束的一刻,如果不及时堕入梦境,随之而来的是难言的空虚,仿佛激情如同看不见的火焰焚烧消耗,让身心的某一部分出现无形的空洞,需要时间慢慢弥合还原。等心情平复下来,她再看看他,几乎妒忌他的熟睡——放松、平静、安详、无思无虑。他们分享同一张床,但并不能分享同一个梦。她知道恨一个倒时差的人睡得熟未免太不讲道理,可是她忍受不了这样身体疲惫,却没有丝毫睡意地躺着,索性起来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