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抖如筛糠,面如土色,直让太子怀疑冤枉了良民,回头有些责怪永清:“你是不是想多了。”
那人趁着太子转身,也偷觑向轩车深处,却被一双冷清的眸子蓦然盯住,那少女仿佛洞悉了他的心思,她轻轻笑了一下。汉子不由一愣。
她轻声问道:“你方才说,你是做什么的?”
“小人在家务农——”那人又哭天抢地,还未开始嚎啕贱民凄惨,生之何艰就被打断。
她笃定道:“你不是。”
太子一愣。
那人抽噎一顿,连忙辩解道:“这位贵人娘子怎么懂得农田上的事?小人如今一身穷得只剩这件粗布短褐了,除了伺候两亩瘦田还能干啥,要是能有别的活路,也不能沦落到现在的田地!”
如果不是今日见过顾预的手,她也不会晓得,耕与读,区别会这么大。
永清写字习惯不好,右手中指第一个指节处也有薄薄的茧。蘧皇后常年握着刀笔,以刻牍文,她指间也唯独两处有茧罢了。
顾预自幼耕种,即便后来得了会稽侯的赏识可以游学天下。但长年累月地农作,给他留下的茧痕依然糙得让人难忘。
而眼前的这个人,双手也只有食指与中指有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