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筱雨就是疗养院里教我们做体操说废话的人,她自小就得了严重的肺炎,基本上是这里长大的,然后教其他的病人一些很简易的诸如抬抬脚举举手的动作,就这么在这里一直呆下去了。
我不知道是我的嬉皮赖脸,还是她同情我这么年轻就患了这病,她肯带我出去采草药,肯跟我说话,因为这地方实在太无聊了,跟我生活的城市根本是两个世界,但是,我却被那个世界清出局了。
这里买不到烟,酒精的味道根本闻都闻不到。我只想找点事来做,打发打发时间,所以只能找她玩,但她不能长时间运动,不能跑步,一跑就会气喘,肺部借氧不足。
于是我与张筱雨就成了朋友,经常一起逛山路,一起抽豆荚的茎,然后坐在月光下聊天,这里大多是些上了年纪的人,我觉得有代沟也没兴致跟他们交流,只能找张筱雨玩,看得出,张筱雨也很喜欢跟我玩。
记得那天,我们走到半路的时候下起雨,张筱雨从包里拿出雨披,快披上,你身体太弱,不能淋雨。我说,我是男人。
不行,你是病人,我是你的护理员,你得听我的。我只好披上了雨衣。
但是,我却忽略了患肺炎的人更是淋不得雨的,当天夜里,她就发烧咳嗽,差点要了她的命,这是第二天我没在坦子里看到她时,问病友才得知的,原来她被送进了医院急救。当时我就惊呆了,这么傻的姑娘,明知后果竟然这么不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