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仪放下笔,笑道:“二叔说什么,我竟不知。”
博洛知她故意装傻,也不强辩,闲话道:“福盛东重打鼓另开张也不过小半年,我猜此后再不会有人接盘了,大奶奶是彻彻底底地绝了这一门儿。听闻凌恒在押解车上邪风侵体,人还没到奉天就动不得了,好歹剩一口气在,只是那把老骨头算是废了。”
令仪冷笑,“自作自受罢了,他不那样钻营,再不能有今日。”
“只是我还想不明白,你处心积虑,就为成全凌恒做成军购,可你怎么知道他会用那种绡布?”博洛问道。
“我不知道,却不难猜。凌恒到处撒钱人尽皆知,他要赚回那些钱,必得从染厂下手。”令仪搁下笔,抬头看向博洛,“好歹我们是商号,再不伶俐,棉纱、染料的价格还是知道的,多少棉纱织一匹布,多少染料染一匹布,如今的染厂为着颜色好,染料多用进口的,那又是一笔,难道人家巴巴地开染厂是为了白送他用吗?当然不会舍了自己的红利来成全他。我知他会狠狠压价,那结果便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