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不能建立在一种调和柏拉图主义和亚里士多德主义、权威和无节制的个人主义的基础之上,这种调和主要是文字的和法律上的,没有比这更加不可避免的事情了。仅出于好奇,我们也要继续看一下这个令人着迷的运动所带来的后果。改革一旦进行,就很容易假设一种从最高理念出发的哲学正在失去作用,而那种从个人出发的哲学就好像一只从自身出发织网的蜘蛛,不仅可以用来证明心中的欲望,而且能够更加有力地推动变革。能承担这个任务的人是笛卡儿。他热心地,或者说启蒙地,从事着这项任务。以那句“我思故我在”的名言中包含着的清晰的自我存在的观念,他成为这场运动的发言人。
随着这些预言式的话语的发出,那些精心建造起来的外在权威崩溃了,——尽管由于近三百年来的各种折中调和,天主教和新教到处熟练地进行着修补,并宣称自己的城墙仍旧没有遭到破坏。当始于笛卡儿的这场运动开始起步的时候,它只是在休谟的怀疑主义和卢梭的“自然”哲学之上向前迈了一步。但这场运动对那些被人们接受了的观念所产生的影响是爆炸性的。进行革命的并不是这些思想,但它们是当前大部分混乱的根源。我们在此无法进一步讨论这个问题,只能留待下一章再谈。现在,我们已经可以说启蒙运动哲学开启了法国革命的闸门;它是更多的沉默的源泉,因为有着更多的拖延,也是一个还没有结束的、更加完全的革命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