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石最受欢迎的小说《心》对我倒是缺乏吸引力,虽然我也喜欢他因细致入微的心理描写而赢得广泛赞誉的晚期作品,却不能完全认同那些对现代知识分子苦闷的刻画,我不时会冒出“如此描写究竟为何”的想法。从这个意义上说,我或许只算是漱石的“非主流粉丝”。但无论如何,那段些许迟来的“漱石体验”,到现在都牢牢扎根于我的内心,而且每当我有机会重读漱石的作品,都会被其高超的写作技巧所震撼。当我被问起自己最喜爱的日本作家是哪位时,“夏目漱石”这一名字总是第一个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在我的“漱石体验”时期,学运已经步入衰退期,人们的情绪迅速回归平静。虽然校园各处依旧写满了政治标语的巨大布告牌,但是革命的可能性已不复存在(当然,这种可能性一开始就不存在)。改革意愿也在迅速消失,各种理想主义的横幅已基本烧毁。詹尼斯·乔普林(Janis Joplin), 吉米·亨德里克斯(Jimi Hendrix)和吉姆·莫里森(Jim Morrison)已亡。在这种毫无方向,深具末世氛围的环境里,像漱石、宫崎润一郎这样的作家的世界,或许再次有了新的意义,我们对此感同身受。至少从我现在功成名就的立场来看就是如此。不管如何,这是我与漱石的第一次真正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