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再好也没有了。”老头儿瞧了瞧喝酒的工人,又说。
那工人凑着酒瓶喝了好几口,就把酒瓶递给妻子。妻子接过酒瓶,笑着摇摇头,也把瓶口对准自己的嘴。工人发觉聂赫留朵夫和老头儿的目光停在他身上,就回过头来对他们说:
“怎么了,老爷?瞧我们喝酒吗?我们干活儿的时候,谁也不注视我们一眼,如今一喝酒,大家都注意我们了。我干活儿挣了钱,这才喝一口,也让老婆喝一口,没有别的了。”
“是啊,是啊!”聂赫留朵夫说,不知该怎样回答才好。
“我这话不对吗,老爷?我老婆是个规矩稳重的女人!我对她很满意,因为她会疼我。我说得对吗,玛芙拉?”
“喏,拿去吧。我不想再喝了,”妻子把酒瓶递给他说,“你在扯什么蛋啊?”她添了一句。
“瞧,她就是这样的,”工人接着说,“她一会儿挺好,一会儿又吱吱嘎嘎地闹起来,像没上过油的大车。玛芙拉,我说得对吗?”
玛芙拉一面笑,一面带着酒意挥了挥手。
“嗐,他又瞎扯起来……”
“嗯,她就是这样的。好的时候很好,可只是一时的。一旦发起牛脾气来,她能干出你想象不到的事来……我说的可是实话。老爷,请您原谅我说话冒失。我喝了点酒,嗯,可是有什么办法……”工人说着躺下来睡觉,把头枕在含笑的妻子的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