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枝知道她在犹豫——在“悬崖勒马”和“一不做二不休”之间犹豫。
“你也可以选择立刻把我推下悬崖去。”阮青枝看着她道,“但你要相信西北军中没有废物,你做的事瞒不过人。当然,你若愿意拉上你姨娘你弟弟还有整个相府为我陪葬,我也无话可说。”
阮素英又退了两步。
阮青枝见状暗暗地松了口气,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我知道你是被阮碧筠蛊惑的。你一直是个好孩子,我不会怪你。”
“你保证,绝不迁怒皎儿和我姨娘?”阮素英问。
阮青枝郑重地点了点头:“可以。只要我平安无事,我不介意向你们施舍我的仁慈。”
阮素英恨极了她的傲慢,但此刻这样的傲慢却莫名地让人安心。
没错。跟庶女相比,嫡女是高高在上的,她们当然乐于表现自己的宽容大度。
阮素英想了很久,慢慢地走上前来。
阮青枝被捆在身后的手狠狠地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
偏在这时,旁边山坡上忽然响起一个喘吁吁的焦灼的声音:“你站住!不许动她!!”
……
而此时,相府之中早已经翻了天。
才搭起一半的灵堂没有人管,木料和白幡堆了一地。
地上还跪着相府所有的活人,包括双腿已不听使唤的老夫人和娇怯怯梨花带雨的阮碧筠。
面前站着的是一身黑衣的夜寒,面色有些发青,周身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