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院的另一边有个向着山坡的低洼处,废墟就在那里。有高高的墙,拱顶,以及大约是修士居住的单人小室,这是个过夜的好地方,既能遮挡风寒又能防止猛兽袭击。布里蒙达仍然心神不定,她走进拱顶之下的一片漆黑,手脚并用在地上摸索着路面,以免跌进坑里。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在似有若无的微光下看出了墙的缺口,墙的轮廓。地上有匍匐生长的野草,但还算干净。上面还有一层,但看不到从哪里可以上去。布里蒙达在一个角落里铺开外衣,用旅行背袋当枕头,躺在那里。眼泪又流出来了。还在哭着就睡着了,从清醒到睡眠就隔了两行泪水,梦中也依然在流泪。但时间不长。月亮升起来,驱走了云彩,月光照在废墟上,像什么生灵出现在那里,布里蒙达醒了。她以为是月亮轻轻摇动她,摸了摸她的脸颊,或者摸了摸她放在外衣上的手,但是,现在她听到的摩擦声和刚刚睡着时听到的似乎一模一样。这声音时近时远,像是有人在寻找什么却没找到,但又不肯罢休,转来转去一再寻找,也许是一只野兽要躲在这里但迷失了方向。布里蒙达用胳膊肘支撑着,半抬起身子侧耳细听。现在这声音像有人在小心翼翼地走动,几乎听不见,但确实就在很近的地方。一个影子在墙的缺口前边经过,月光在粗糙的石头墙上映出了个不成比例的人形。布里蒙达立刻明白了,是路上遇到的那个修士。修士曾告诉她能在什么地方找到歇脚处,现在是来看看她是否听从了他的建议,不过不是出于基督徒的仁爱心。布里蒙达静悄悄地躺下,一动不动,也许修士看不到她,也许看见了之后对她说,好好休息吧,可怜的人儿,你太累了;若果真如此,那倒是个名副其实的奇迹,很富教益的奇迹,但实际上不是这样,实际上修士是为满足肉欲而来,对他我们也不能过于苛责,在这荒山僻野,在这群山之巅,人们的生活太痛苦了。人影把透过墙缺口射过来的光线全都遮住了,是个又高又壮的男人,已经能听到他的喘息。布里蒙达已经把旅行背袋拉到一边,当男人跪下来时,她迅速把手伸进背袋里,抓住长钉的榫眼,仿佛是抓着一把匕首。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从埃武拉那位铁匠打制长钉和钩子时就已经注定了,现在其中一个在布里蒙达手中,至于另一个在哪里,谁看见了的话就告诉我们吧。修士摸到了布里蒙达的两只脚,慢慢地把她的两条腿分开,一条往这边,另一条往那边,女人毫无反应的身体更使他欲火中烧,也许她醒着,想要这个男人,裙子已经撩到上面,教服也缠起来了,修士的手往前摸,探索道路,女人颤抖了一下,但没有其他动静,修士喜出望外,把他的那个器官推向那个看不见的地方,当感到女人的两只胳膊搂在他的背上时更是乐不可支,多明我会修士的人生中也有这等欢喜。布里蒙达两只手猛地一用力,长钉刺入他的肋骨,顷刻间就让他的心脏开了花,长钉仍在往下刺着,二十年来长钉一直在寻找杀死第二个人的机会。修士喉咙里开始形成的吼叫没有来得及出口就变成了临死之际嘶哑而短促的喉鸣。布里蒙达惊恐地蜷起身子,倒不是因为杀死了一个人,而是由于感受到那压在她身上比她重两倍的躯体。她借胳膊肘的支撑倾尽全力推开那具身体,总算从那男人下面出来了。月光照在白色教服上,一片黑乎乎的血污正在漫延。布里蒙达站起身仔细听了片刻。废墟里没有一丝声响,只能听见她自己的心在跳。她在地上摸索着找到旅行背袋和外衣,用了很大力气才拉出来,因为外衣卷在了修士的腿上,然后把这两件东西放在有光的地方。接着她返回那男人身边,紧紧拉住长钉的榫眼往外拽,一次,两次。由于修士的身体扭曲了,那铁家伙大概卡在了两根肋骨之间。布里蒙达别无办法,一只脚踩住那男人的背,猛地一使劲,才把那铁器拔了出来。一阵血液的咕嘟声,黑色的血污像河水泛滥一样四处奔流。布里蒙达在教服上擦干长钉,收进旅行背袋,把背袋和外衣一甩搭在肩上。正要离开这里时,她回头一看,发现修士穿着一双便鞋,就又走过去把鞋扒下来,死人光着脚就可以到他必须去的任何地方,不论是地狱还是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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