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陈匀娴注视着眼前怒气腾腾的杨定国,浑浑噩噩地想,我只是按照自己得到的信息,想办法为我们一家人做出最好的安排,我何错之有?任何一个人,落到我的位置上,就不会做出一样的判断?若有人跟我一样,见证过暴雨与干涸,绝望了这么多年,即使心知眼前的绿洲可能是海市蜃楼,他们就真的能保证,不会为了这甜美的幻觉而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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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对前一个礼拜。
又来了,又来了。
整个下腹都扭转成一团的痛楚又来了。
拉开抽屉,新表飞鸣与布洛芬近在眼前。陈匀娴抬头望了一下月历,想确认此时下腹的抽痛,是因为刚才赶着吞下午餐,还是月经将至。
“这盒是什么?”陈匀娴还来不及阻止时,叶德仪已将那盒布洛芬抽出。她把药盒举高,摇了摇,半眯着眼睛,凝视,喃喃道:“神经痛、头痛、生理痛……”
叶德仪把药盒放下,“这是在吃什么的?”
“身体有时候会不舒服。”
“哦,你月经要来了?”叶德仪的眼神紧盯着陈匀娴的脸。
腹痛又一次袭来,好像有一只手伸进去她的腹部,胡乱摆放她的脏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