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敢问邵兄,”房尧第无奈地说,“珊娘何在?”
邵方双目微闭,淡淡地说:“珊娘已亡故了。”
“亡故?”房尧第反问,目光紧紧盯着邵方,想从他的神情中捕捉到某种信号,良久又道,“敢请邵兄,可否差人带弟到珊娘茔前一祭?”
“不必了吧!”邵方平静地说。
“邵兄,小弟这样回去,不好向玄翁交代啊!”房尧第两手一摊说。
“交代?”房尧第嘴角挂着一丝冷笑,“高先生对珊娘何曾有过交代?他们之间,何谈交代?!”
房尧第张口结舌,但他不甘心,侧过脸去,用余光眯睨着邵方,突然用一种瘆人的口吻道:“邵兄,弟看你满脸恐惧,你恐惧什么?”
邵方楞了一下,旋即用轻松的语调道:“邵某心如死水,何来恐惧?”
“珊娘还活着!”房尧第又道,像是试探,又像是诈他,语调却像是断定,“邵兄,你骗不了我!”
“来人!”邵方脸一沉,喊了一声,“送客!”
第一百七十七章 这世上已一无可恋
珊娘的确还活着。四年前,她差一点死去。
正是举朝逐高的恶浪鼎沸腾天之际。珊娘百思不得其解,像先生这样的男人,已然忘我为国,因何为举朝百官所不容!她想去安慰先生、帮衬先生,却又担心反而给先生添麻烦,增烦忧,几次都想拦住先生的轿子,又放弃了;几次快走到先生家门口了,又折了回去!突然间,先生邀她同游高梁桥,又答应带她回河南老家。珊娘以为,今生今世终于可以陪伴先生了,内心的喜悦无以言表。只可惜,那天在高梁桥,她脱下斗篷,感了风寒,次日就病倒了。她不敢出门,要争口气快些好起来,以便陪伴先生上路。可是,直到她病好了,却并未等到先生来唤她,却听到先生又上朝视事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