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回答说:“母亲,我不能回去了。因为我走遍了一切世界,遇见一切能思维、能造作底灵体,到现在还没有一句话能够对你回报。不但如此,这里还有人正咒诅我们哪!我哪有面目回去呢?我就安息在这里罢。”
他底母亲听见这话,一种幽沉的颜色早已现在脸上。他从地上慢慢走到海边,带着自己底身体、威力,一分一厘地浸入水里。母亲也跟着晕过去了。
(原刊1922年6月《小说月报》第13卷第6号)
桥 边
我们住底地方就在桃溪溪畔。夹岸遍是桃林:桃实、桃叶映入水中,更显出溪边底静谧。真想不到仓皇出走底人还能享受这明媚的景色!我们日日在林下游玩;有时踱过溪桥,到朋友底蔗园里找新生的甘蔗吃。
这一天,我们又要到蔗园去,刚踱过桥,便见阿芳———蔗园底小主人———很忧郁地坐在桥下。
“阿芳哥,起来领我们到你园里去。”他举起头来,望了我们一眼,也没有说什么。
我哥哥说“阿芳,你不是说你一到水边就把一切的烦闷都洗掉了吗?你不是说,你是水边底蜻蜒么?你看歇在水荭花上那只蜻蜒比你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