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穿过七十年的时光隧道再来看这张照片,越发显得珍贵:照片上的人均已不在人世,而他们中每个人的经历,几乎都可以写成一部大书。
除此之外,它的珍贵还有另一层意义:正如回忆录作者所云,这张照片拍摄的时间是“暴风雨前夕”,不久之后,卢沟桥事变、八一三事变相继爆发,所有人等已星散,唯有许广平先生困守“孤岛”,艰辛备尝。读着这张照片,耳边隐约已听到国难当头的隆隆炮声。
载于2007年第11期
萧军日记·散步集
萧 军
延安《散步集》
一九四〇年
十二月一日
你们前一辈同志慷慨牺牲他们的血汗而获得胜利,你们可不要休息在这个胜利上面。
——纪德
一
自从到了这里,总喜欢早晨出去散散步,更是近来天气冷一点,散一次步,像是洗一次冷水浴那样愉快。因此,也就成了习惯。——北方的天气,是美丽的,明朗而季节分明。
散步的时候,本想要冷清冷清头脑,让它静一静,算是休息。人的头脑大概也有点贱脾气,它偏要动作。于是就想出一些没有系统的语句或念头来。究竟这也是一个人的劳动,回来就记下,名为——散步集。
二
近来忽然有一个念头:想要多读点“坏人”“敌人”的以及众人所谓“反叛”的作品。这里面固然也存在着“知己知彼”的作用,但这不是主要的。我是要究竟知道知道这“坏”“敌”以及“反叛”到什么度数。凭着别人的文章和讲话——即使我最亲近和信任的人——我也不十分相信。总要来自己考察一番。轻易让我赞美人和事,和轻易地让我侮蔑人和事,这习惯还没有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