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就是这珊瑚,过了新鲜劲儿,要被雪藏了。
“你这样不累吗?”我姿势不变,回墨雀的话。
耳边传来茶杯重重放回矮几上的响声,过了会儿,墨雀带着些苦涩自嘲的声音道:“累,可我生来就不是享福的。比起从前在夜鲛族任人欺凌,这里的日子对我来说已经好太多。”
“所以我绝不会让人夺走……”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有些轻,我没怎么听到,回头看过去,见她手里紧紧握着茶杯,脸色沉沉,那甚至能称得上“冰冷”的神情,叫我有些惊讶。
我很少看到她这样,在夜鲛族时,她乖顺、老实、怯弱,让我很看不起。
“我和你不一样,你是自愿要来这里,我是被逼的。你想继续过这样的日子,我可不想。”
父亲说要将我送到北海时,我反应激烈,和他大吵了一架,被他绑着关了起来。到了上路那天,一众人将我送上车,接着墨雀也上来了,往我身边一坐,说是要和我一道去北海。
我问她是不是和我一样是被迫的,墨雀微笑着摇了摇头,说是自告奋勇,自己要去的。
如她所言,已经不可能有比在夜鲛族时更差的生活了,能离开那样的环境,她求之不得,哪怕是去做他人的玩物。
回忆往昔,那仿佛还是不久前才发生的事。
墨雀的“冰冷”一闪而逝,换上不解:“那兄长待如何?”
我坐起身,隔着矮几直直注视着她,扫视了圈周围,微微探过身:“我想走,逃出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