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的是高龙巴的卧房。在一条橡木的跪凳高头,墙上挂着一张祝福过的棕树叶,旁边还有一幅奥索的小型画像,穿着少尉的服装。奈维尔小姐把画像拿下来端详了半天,结果放在床侧,没有归还原处。她直到东方初动才阖眼,酲来太阳已经很高了。她看见高龙巴站在床前,一动不动的等着她酲来。
“嗳,小姐,”高龙巴招呼她,“你在我们这种寒伧的家里,不觉得太不舒服吗?我怕你根本没睡着。”
奈维尔小姐坐起来,说:“好朋友,可有他的消息吗?”这时她才发觉奥索的肖像摆在床侧,便拿一条手帕扔在上面。
“有的,”高龙巴笑着回答。
然后她拿起肖像,又道:“你认为画得象不象?他人比这个奸看多呢。”
“天哪!……”奈维尔小姐很难为情,“我无意中把它摘了下来……我有个坏习惯:什么东西都要动一下,不知道归还原处……你哥哥怎么啦?”
“还好。琪奥耿多今天早上四点以前到这儿来过,送来一封信……是给你的,丽第亚小姐;奥索没有写信给我。封套上写着:交高龙巴;但下面注明:转交N小姐。你放心,做妹妹的决不嫉妒。琪奥耿多说他写信的时候痛苦极了。琪奥耿多写得一手好字,提议教奥索口述,由他代笔。他却不愿意,自己拿着铅笔,仰躺着写的。勃朗陶拉岂沃替他拿着纸。我哥哥一边写一边老是想把身子仰起来,可是稍微动一下,手臂就痛得不得了。琪奥耿多说真教人看了可怜。这便是他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