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爱的碰壁,说明物质性的城市与人类天性中对关爱与温情的渴望格格不入。在她和梁鼎身上,包爱君发现消费文化对真情的矫饰反而使真情变得尴尬和突兀。现代性带来的认同混乱与存在危机迫使每个人做出应对:周思爱停下来,反叛常理以质问和寻找意义;梁鼎放弃了追问,转而体验瞬时的存在;包爱君希望在混乱的时代中以个人的奋斗创造价值,发现归属感,尽管怀疑与疲惫如影随形。因此,深圳与东莞、香港一样充满危机、悬念和孤独,却因为有了包爱君式的、西西弗斯式的平庸的忙碌,而显出了一点温情的底色。
因此,包爱君认为不该让周思爱去香港,她意识到都市的主流思维模式无法理解周思爱身上个性化的颠覆力量,拘禁或流放无助于解决任何问题,却暴露出社会结构中倾向于规避矛盾的、伪善的,甚至是野蛮的一面。在此基础上,作者提醒我们关注城市居民真实的生存状态与城市化的代价。
然而,邓一光的城市写作所描绘的依然是一种乐观、进步的现代性。他没有停留于城市生活的现代之美或底层乱象的零度叙述,而是在不同都市漫游者极具张力的情感联系中寻找希望、挽救虚无。
作者的未尽之语是:如果被撞死的小鸟能够在包爱君的想象里复活,那么城市里的其他畸零人或许也能找到类似的出路。(郑田)318摩洛哥王子/徐则臣要不是碰上个卖唱的,这辈子我都不会关心摩洛哥在哪里。那家伙唱得真不错,嗓子一会儿像刘欢一会儿像张雨生。模仿田震《自由自在》的时候我跟上他的,那种狭窄、茫然又激越的声音,可以乱真。当然,跟上之前我给了他十块钱。给钱的时候我脸是红的。我心疼,十块钱不是小数目。但已经掏出来了,哪好意思再塞回兜里呢。我明明记得兜里有张一块的,掏出来才发现三张都是十块,要命,硬着头皮也得给人一张。他以为我脸红是因为慷慨,他就对我招手:喜欢就跟着听。他看出来我喜欢田震的歌,接下来他唱的都是田震,《执着》《干杯朋友》《月牙泉》《未了情》。从地铁的这头唱到那头。地铁在西直门站停下,我得下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