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盯着钱库入口,一言不发。
保长又在喊:“实话告诉你们,皇军要用水灌了,把你们像灌田鼠一样灌出来。你们现在投降,还不晚。将军优待俘虏,保证不会为难你们。”
我想起了反间计,我故意对着钱库外喊道:“只要你们放了我们的头儿,我们就答应走出来,任凭处治。否则,你们进来一个,打死一个。”
钱库外有了短暂的沉默,然后,保长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的头儿是谁?”
我说:“在你们手上。”
钱库外又静寂了。过了一会儿,保长又喊:“你们的头儿是不是八字胡?”
我不再说话。我知道鬼子和保长都猜出来了,我们的头目是八字胡。我故意说得很隐晦。我说得越隐晦,他们越会相信自己的判断。
保长喊了一阵话,听到喊话不管用,钱库外丢尽了一团团燃烧的茅草。熊熊燃烧的火焰把钱库照耀得如同洞外。
我们又在剧烈咳嗽着。白头翁说:“脱下衣服,洒上尿水,堵在鼻子和嘴巴。”
钱库里有这么多女人,当着他们的面怎么撒尿,我感觉很难为情。可是,我听到了的声音,那是女人撒尿的细碎的湿润的声响。我也不想试哪个女人这样做,也不感到难为情了,从衣服上撕下了一片布,洒上尿水,蒙在脸上。
鬼子继续向钱库里丢弃燃烧的茅草,火焰依旧在熊熊燃烧,烟雾依旧在钱库里弥漫,可是,让人感到奇怪的是,烟雾却并没有变得更加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