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帝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欠了欠身,漫不经心道:“段爱卿言下之意,朕应该即刻起兵,攻打那赤炎?”
段垂文微微一顿,还是坚定地回道:“是。”
“呵呵……有意思,不愧是将门之后,虎父无犬子哇。”惠帝抬起眼,打量着下方的男人,冷不丁道,“朕记得,当年你段家战功赫赫的时候,你的兄长最富盛名,后来……他是怎么死的来着?”
不等段垂文回答,又“哦”了一声:“想起来了,是阵前脱逃,被那敌军一刀斩了首,导致一盘散沙,差点全军覆没,功过相抵,从此你们段家便不再涉及沙场,你父亲亦选择当个闲散的侯爷,安度晚年了。”
夏侯芷心中大惊,悄悄偏头看向男人。
垂着眼睑,神色看上去并无异常,但……
她的目光落在僵硬的后背上,平日里即使是跪着也依旧挺拔的脊背,此刻却是不自然弓起的,并在隐隐颤抖着。
这是一个,充满了愧疚及防备的姿势。
她不由地想起先前提到战场时,段垂文的反应,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在无形中,数次戳痛了对方的旧伤。
“所以说啊,各司其职,有些不该管的事,就不要去管,做好自己任职范围内的事,方为首要,段爱卿,你觉得呢?”
“圣上……所言极是。”
夏侯芷望着惠帝嘴角那抹阴冷又得意地笑,忽然之间,从未有哪一刻,像眼下这般,想扑过去,撕碎了那张伪善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