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微微地提起嘴角，像是浅笑又像是无奈，继续说：“人一生当中，可做可不做的事情很多。但是会有一刻，意识到某件事必须是自己去做。也许值得自豪，也许不值得开脱，但无论如何，我会做，这是我成为‘我’的缘故。”
“必须是我去做的事……”素盈细细地将这话吟过，陷入沉思。再抬起眼，蜡烛只剩短短一截。
“先生不必为以后费心打算了。我已经决定，带你入宫。”透过烛光，她温柔地望着崔落花，坚定地说，“你一辈子都在谈论宫廷，是时候去见识它了。”
崔落花有点意外，但很快微笑起来，躬身一拜，恭谨地说：“多谢小姐。”
素盈微微地点了点头——这一拜她受之无愧。
为了表示无心窥探皇后隐私，众家素氏不聘皇后的老师。而寻常的民间女子，父兄教识几个字就算天大恩赐，也用不着崔氏。崔落花培养出一位皇后，塾师的道路也走到头了。胸中万卷不再有用武之地，将湮灭于人间烟火，对她这样的人，简直无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