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盈。”凤烨在门外歉疚地唤了一声,旋即喑默。
素盈睁了睁眼睛,又黯然抱膝说:“公主请回。”
她原没有心思去想别人,一旦开始想,恍然明白凤烨连日来闪避的目光,是早就知道素盈的婚事岌岌可危。可惜明白得有些晚。
凤烨还是细声细语:“不是我故意瞒着你。我也希望,驸马人选在昭告之前,还能改变。我也责怪荣安,可是荣安从小跋扈,只顾她自己,不肯听。”她歇口气,恹恹叹道,“自我嫁人,我们姐妹……早已疏远。父母面前,我也不如她多了。”
“大嫂不必内疚。”素盈悲从中来,“皇家结亲,不能由你一人左右。我明白。”
凤烨沉默一会儿,勉强笑道:“你第一次叫我‘大嫂’,我听了更伤心。阿盈,不要伤了自己——不值得。”公主知道,素盈若自己想不开,别人劝解的功夫再高明也无用。她又安慰几句就离开了。
素盈站起身,从柜中取出一卷画轴——是素慈送给她的美女行猎图。
这时候终于看明白了,那傻傻扑蝶、不知处境的小白兔,不正是她吗?画是鹅头宴期间送来,看来宫中早在鹅头宴之前,就有内定白信默的风声。素盈嘴角提起一个苦涩的笑,心里却稍稍舒服了一点——至少还有一个人,曾想提醒她。想不到只有一面之缘的素慈,却比她信赖的人、比她的家人更牵挂她的不幸。而这些好运的人,唯一的安慰就是一句“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