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街上早没了行人,道旁的杨树叶被风吹得哗哗的响,街两旁的人家已没了灯火。
“该睡了。”严讌儿打了个哈欠回了后院,临走时说了一句。
“你睡吧,我等一个人。”
严讌儿没问他等谁,也许是霁又春要来吧。
烛火摇摇晃晃,加上屋外哗哗的树叶声,寂静的夜有些阴森。
沈方鹤手翻着医书,眼角瞟着门外,远远地人影一晃,星光下一条人影朝医馆走了过来。
“先生,还没歇着?”
沈方鹤起身迎道:“夫人,这么晚你也没歇着?”
“睡不着,”赛芙蓉叹了口气,男人新丧怎能会睡得着。
“节哀顺变。”
“谢谢,谢谢先生白天送去的纸钱。”
沈方鹤道:“不值一提,一条街住着理应去送范掌柜一程,只可惜没见到范掌柜最后一面。”
听沈方鹤这样说,赛芙蓉眼圈儿红了,眼中滑落两行泪来:“先生还是不见的好,那模样……”
赛芙蓉说不下去了,捂着嘴嘤嘤的哭。
沈方鹤在山里住的久了,自然知道一个被狼掏了的人是什么样子。
“范掌柜半夜三更为什么要到山里去?”
赛芙蓉抽泣了一会儿,忍住了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只听说他以前就有夜游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