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他们相依相偎,缠缠绵绵,说不完的恩爱话。到天边现白,鸟儿在窗口喳喳欢叫的时候,他们都觉得长夜怎么这么短,好像头刚挨着枕头就过去了。
荷花女匆忙地爬起来,给货郎做早饭。小米粥,枣泥糕,小两口儿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眼睛里看到的只有对方的人影。吃完早饭,货郎要出门打猎了,荷花女送他到门外,冷暖饥饱的事情叮嘱了又叮嘱,好像货郎出门不是一天,却是一年那么长。最后,荷花女又从发根里拔下那枝神奇的荷花骨朵,递给货郎说:“你拿上这个吧,出门要是遇上会伤人的豺狼虎豹,只要拿荷花对着它们一指,谁都不敢再近你的身。可是你千万要记住,无论是什么人,无论他对你怎么亲热怎么好,你都不能把这个东西交到他手里。千万千万啊!”
货郎笑嘻嘻地答应:“娘子你放心,你的宝贝就是我的宝贝,我不会那么傻,平白无故交给别人的。”
货郎怀揣着那枝荷花骨朵上山了。太阳是从东面升起的,所以他先爬上了东面的那座山。山上全是碗口大的石疙瘩,稀稀拉拉的草根子,不见泉水也不见树。野鸡野兔倒是多,它们没见过人,也就不怕人,看见货郎走过去,反倒好奇地停下来,歪了小脑袋,眼睛滴溜溜地打量他。货郎左边一伸手,掳住了一只花脖子野鸡;右边一伸手,按住了一只灰脑袋野兔。他从腰间掏出绳子,把傻乎乎的野鸡野兔栓在石头上。它们这才开始害怕了,身子簌簌地发着抖,目光里全都是乞求。货郎不理它们,转到另外一片山坡上,一手一只接着逮。逮够了十多只,看看回家应该能够交代得过去了,就找个向阳处坐下来,掏出笛子悠悠闲闲地吹。他一边吹着一边想,打猎的工作原来这么容易,一天的活儿轻轻松松就做下来了,早知如此,睡到日上三竿再出家门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