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些话全是胡说八道!”父亲说。“你别想把我当傻瓜……跟你一块儿过,柳芭,我厌烦了,我还想好好生活呢。”
“跟我们一块儿过吧,阿辽沙……”
“我跟你们一块儿过,而你去和谢苗·叶夫谢伊奇那家伙一块儿过,是不是?”
“我不,阿辽沙。他不会再来了。我要对他说,叫他从今以后别再来了。”
“既然你说从今以后不要他来了,那么这就是说,以前你已经要过罗?……哎,原来你是这种人,柳芭,你们女人全是这种人。”
“那你们是哪种人?”母亲恼了,反问道。“我们全是这种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是那种人……我白天黑夜干活,做火车头炉膛用的耐火砖,我的脸瘦得吓人,谁都认不出我来了,连要饭的都不向我伸手。我的日子也艰难得很,把孩子孤零零地撇在家里。常常我下班回来,家里火没生,饭没做,灯没点,孩子愁眉苦脸,他们也并不是一下子就学会了像现在这样自己料理家务,彼得卡那时还是个小孩……谢苗·叶夫谢伊奇开始上咱们家来。他来了,就陪孩子们坐坐。他完全是一个人孤独地生活。‘我可不可以上你们家来?’他问我,‘来取取暖?’我对他说,我们家里也冷,我们的柴是湿的。他说:‘不要紧,我整个心都冻得打颤,我只要能在您的孩子旁边坐坐就行,不用为我生炉子。’我说,那好吧,您就来吧,有您在一块儿孩子们也不会那么害怕了。后来我也跟他熟了。他来了,我们大家都觉得心情好一些。我看着他就想起你,想到我们有你……家里没有你,实在太愁苦难受,只要有个人来,也会觉得没那么凄凉,时间也过得快一些。没有你,时间对我们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