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晅没有抬头,只微微顿了一下。
“曾经有个男人要来自杀,因为他去世的爱人常常出现在他的梦中,要么嘱托他增减衣服,要么听他倾诉烦恼。他想,与其二人总在梦里相会,不如一死了之,在阴世与妻子白头偕老。”
“后来呢?”
徐晅停下手中的笔,望着杯中升腾的热气。
“后来我便问那男人,为什么妻子不远万里,常常午夜入梦,与他心意相连。男人想了半晌,说妻子是因为挂念他。于是我又问他一句,既然明知妻子挂念你,为什么还要自杀,拂了爱人的一片心意。”
“我又无人挂念,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离世的妻子还在挂念丈夫,是因为她知道,死从来都不是一件难事,活着才是。”
徐晅没有再说话,攥紧了手中的笔。
“这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活在那座游乐园里,因为那里面有我的一切。可现在呢?”
“为什么不走出来,你的世界里又不是只有一座游乐园。”
~9~
无休止的秋风终于停了下来,窗外不再有落叶簌簌的声响。藏蓝色的天幕悄然升起,云层中隐约可见的月光竟是那般温柔。
安静了半日的渡从桌上跃下,扭着身子徘徊在门旁,不满地冲我叫着。我起身为它打开门,它便拖着日益臃肿的身子挤了出去,寻着饭香,唤着江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