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挺阴凉,盐城坐落在那个小盆地里,热到白炽程度,怎么能生活呢?笔直的屋墙,一面面全是用镐凿出来的,墙面很粗拉,留下条条道道的毛茬儿,真像明晃晃的鳞片,还附着金黄的细沙,看上去微微发黄,只待大风清扫墙壁和平台之后,重又一片明晃晃的白色,十分耀眼,而天空也扫尽浮云,完全袒露蓝色的肌肤。在这种日子,我眼睛晃得什么也看不见了,静止不动的天火,发出毕毕剥剥的声响,连续多少小时,燃烧着白色屋顶平台。平台似乎都连成一片,就好像从前有那么一天,他们齐心协力,铲平一座盐山,铲平之后,又就地挖掘街道,掏空出屋舍房间,开设窗户,或者,说得更准确些,是的,就好像他们使用沸水的水龙,喷射切割出他们火热的白色地狱,这恰恰表明他们能住在任何人也受不了的地方。这沙漠中央的洼地,离任何生物都有三十天的路程,白天酷热,人与人之间根本无法接触,彼此间竖起了无形火焰和沸腾水晶的隔墙,而且没有过渡,随着夜晚降临的严寒,又冻得他们一个个蜷缩在岩盐壳里。他们是旱浮冰上昼伏夜行的居民,是在立方体雪屋里浑身打战的黑色因纽特人。黑色,对,只因他们身穿黑色长袍。盐,一直塞进他们的指甲缝里,就是在北极般严寒的夜晚睡眠,他们也咀嚼着盐的苦涩;喝的水中也有盐,唯一的水源,是从一处闪亮的豁口流出的泉水,溅在黑袍上,留下一条条痕迹,好似雨后蜗牛爬行的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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