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着雨的工作日,寺院香客少得可怜,眼前的庙宇衬着四周的山景,呈现出一种暗青的冷色调,像是电影里经过美术处理的画面。墨五撑了把很大的黑伞,乌木伞柄上匀称厚重的包浆在雨天不甚明亮的光线下泛出一种沉沉的光泽,和他又白又长的手指很合衬。我披着他的西装外套躲在他伞下,跟着一位小师傅进了存放香客祈愿香塔的后殿。后殿香炉里燃出的袅袅青烟随着门外的冷风纠结成痴缠的线条,最终消散在空气里,成了鼻间清淡深沉的檀香味道。
一位老师傅坐在佛陀相前香案旁的桌子旁,执笔正修着什么。听见我们进门的脚步声,他把手中的毛笔搁在笔架山上,起身合十道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墨五还了礼,我对着佛陀叩拜。老师傅没有说话,带我们绕过佛陀相,将我们引入寺院更深处的一座大殿。
大殿的厚重的木门随着老师傅的动作被“吱呀”一声推开,三层楼高的佛像端坐在大殿深处正中。佛像周围的楼层摆满了酸枝木的架子,木架上层层叠叠挂满了一块块巴掌大的红色的祈福牌。祈福牌底端有金色的铃铛,铃铛撞柱和撞柱上垂下的流苏随着殿外灌入的冷风轻轻摆动,带起一阵窸窣清脆的铃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