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几个和她一块儿卸煤的人中,有一个外号就叫“豆芽菜”。瘦小,大头的那个。
那一天,他情绪很异常,大家看出他有心事,询问他,他只字不吐。
他还是给大家去买来了几斤包子,还买了一些肠啊肚儿啊之类的,还买了一瓶白酒。
他们虽然在一起干活,在一起吃午饭,但从未在一起喝过酒。起码自从她加入他们之间后,他们没在一起喝过酒。
“你为什么买酒?”他严厉斥问“豆芽菜”。
“我……这几天心里闷得慌,哥们儿一场,就算我求你们陪我喝点儿……以后,也许想凑在一起喝的时候,还没机会了……”“豆芽菜”小声解释。
“喝点儿?喝起来你们就不是喝点儿了!都喝得醉醺醺的,下午那三车皮煤靠谁卸?”他从“豆芽菜”手中夺下酒瓶子,要抛到车皮外去。
“别……”她拦住了他,替“豆芽菜”请求,“既然买来了,就让他们喝点儿吧,我把着酒瓶子还不行吗?”
在卸光了煤的空车皮里,她和他们围坐着喝起酒来。没有什么可以当杯,就都对着瓶嘴喝。虽然酒瓶子控制在她手里,但最后一瓶酒还是被喝光了。
他也喝了。她也喝了。
下午大家带着醉意卸光了三车皮煤。
第二天,“豆芽菜”没来干活。
第三天,“豆芽菜”也没来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