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强否定法”还有另一个更强大的论证:我们人类自身的特征,使得我们无法理解上帝的本质。同样,这一主张的基本原理也要诉诸概念形成时的底层过程。因为人类无法从我们熟悉的、平凡的现实世界中形成一个抽象过程来理解上帝的本质,因此——神秘主义者声称——在我们所熟悉的地球上的物体和上帝的本质之间,有一条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上帝的本质是否完全超出了我们的理解范围?批评者可能会指出,在神秘主义者将上帝描述为不可言喻之物时,他们至少将一种属性赋予了上帝,即“不可言喻”这种属性。但如果上帝有这种属性,那么就可以说,上帝至少有一种我们可以理解的属性,因此上帝的本质并非完全超出了我们的理解范围。
神秘主义者不必被这种反对声吓倒。他们可以说,尽管“上帝不可言喻”似乎赋予了上帝某种属性,但不可被这句话欺骗了。正如“独角兽是不存在的”这个句子,似乎赋予独角兽一种属性(即“不存在”这个属性),但实际上,这种属性全无用处。相反,这句话这么说会更清楚:“认为独角兽存在,是错误的。”神秘主义者也可以选择另一种应对方式。他们可以承认“不可知”是一种属性,但坚持认为,把这种属性赋予上帝并不违背“强否定法”的核心原则,因为“不可知”这个属性仅仅是一种关系属性。一个人可以在不理解上帝固有属性的情况下,理解上帝是不可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