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不久,唐代斯进来了。
这个青年脸色一直苍白,但神情平静,面带微笑。他从容而有礼貌地向法官致敬,再环视周围想找个座位,仿佛到了莫雷尔船主的客厅。
直到这时,他才同维尔福的阴沉目光相遇。这是法官所特有的目光。他们不想让人看出他们的思想,便把眼睛变成毛玻璃。唐代斯看到这种目光,才明白他面对法庭阴郁肃穆的形象。
“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维尔福一边问,一边翻阅他进门时从一名警官手里接过的材料。事情刚发生一小时,材料就积起了一大摞,可见密探有利可图,多么迅速地揪住所谓犯人这一可怜的躯体。
“我叫埃德蒙·唐代斯,先生,”年轻人嗓音洪亮而平静地回答,“我是法老号船大副,那艘船是莫雷尔父子公司的。”
“年龄?”维尔福继续发问。
“十九岁。”唐代斯回答。
“你被捕的时候,正在干什么?”
“我订了婚,正请人喝喜酒,先生。”唐代斯答道,他的声音略微激动,毕竟反差太大,欢乐的时刻紧随着正在进行的阴森可怖的审讯,梅色苔丝那光艳照人的芳容,代之以德·维尔福先生阴沉的面孔,这怎不叫人痛苦?
“你正举办订婚喜宴?”代理检察官不禁一悸,重复问道。
“对,先生,我正要同相爱了三年的一个姑娘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