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四日的信,和廿七日那封信的刻不可耐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同了。这是真的,还是为防止我的神经过敏而发的呢?一点泥人,一些石刻拓片,就可以开展览会么?好笑。广东学校放假真多,本星期一补国庆假,星五重九,廿二日学校运动会,又要放假了。四年级师范生已将毕业,而初做几何,手工;豆工[1]折纸俱极草率。此处的学生颇轻视手工,缝纫,图画等,也许是受革命影响,人心浮动之故罢。
现在已是三点三十五分了,写了这几个字,其迟钝可想。但要说的都说了,如再记起,随后再写罢。
YOUR H.M. 双十节下午三时。
[1]豆工:旧时小学的手工科目,将黄豆泡软,用竹签串起来,仿造各种器具和建筑物等。
56
Oct.
十月十六日
无论怎么打击,我也不至于“秘而不宣”
L.S.
广平兄:
今天(十六日)刚寄一信,下午就收到双十节的来信了。寄我的信,是都收到的。我一日所寄的信,既然未到,那就恐怕已和《莽原》一同遗失。我也记不清那信里说的是什么了,由它去罢。
我的情形,并未因为怕你神经过敏而隐瞒,大约一受刺激,便心烦,事情过后,即平安些。可是本校情形实在太不见佳,朱山根之流已在国学院大占势力,□□(□□)[1]又要到这里来做法律系主任了,从此《现代评论》色彩,将弥漫厦大。在北京是国文系对抗着的,而这里的国学院却弄了一大批胡适之陈源之流,我觉得毫无希望。你想:兼士至于如此模胡,他请了一个朱山根,山根就荐三人,田难干,辛家本,田千顷,他收了;田千顷又荐两人,卢梅,黄梅,他又收了。这样,我们个体,自然被排斥。所以我现在很想至多在本学期之末,离开厦大。他们实在有永久在此之意,情形比北大还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