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一直至崇祯朝,三眼铳在东北战场上的运用越来越大,《崇祯长编》说,当时的大同巡抚张宗衡,仅在崇祯二年(1629年),就先后督造完成六千支三眼铳。1630年,辽东各镇已经普遍装备三眼铳,而明万历末年编修的《开原图说》记载的相关材料说:“古人制造各样火器俱足御虏,然营中所便奇巧莫过鸟机,不过以之歼渠魁之用而已。其催锋陷阵凶狠无过灭虏炮,简便无过三眼枪。”玄妙就在这里,作者显然是北方人,他也承认,“奇巧莫过鸟机”,也就是说鸟铳是公认的最先进火器。可是为什么北方军队不喜欢用鸟铳,而对三眼铳情有独钟呢?关键就是这句话:“简便无过三眼枪。”随后他又解释说,在实际作战中,士兵根本不会认真看准星打,顶多就看打得快不快、齐不齐,后面装替的人是不是手脚麻利,做到“装不误打,打不误装,更番熟习如雨不绝”,即“斯为得法”了。如果这本书说的是实话,那么北方人后来采用清一色三眼铳而非鸟铳,唯一的原因就是一个:士兵训练不够,所以精度更高的鸟铳发挥不出作用。既然如此,反正一样打不准,还不如用操作简便的三眼铳。
1606年,曾经到山东济宁做游击将军的苏州人何汝宾,写了一部《兵录》,进一步诠释了为什么北方人不愿意用鸟铳而愿意用三眼铳,他的理由是:北方天冷风又猛,而鸟铳火门一开,药信很容易就被大风吹去。一旦敌人骑兵如风而至,鸟铳又不能当作钝器来打。可是三眼铳就不一样了,“一炮三放,其声不绝,未有不中者”。就算打不中,敌人逼近了就用三眼铳当闷棍来使,所以他认为:“故在北方鸟铳不如三眼铳也。”